日期:2025-10-31 11:15:33



伙计们钱程策略,一项关乎国家“钱袋子”安全的重大体制变革,在国庆节前悄然落子。
但貌似在国庆、中秋双节的欢乐祥和气氛中略过了公众视野…
今天咱们好好盘一盘这个事儿。
9月29日,多家媒体报道了财政部的一项重大机构调整,即将组建专司政府债务管理的新部门。
目前新部门的人员配备、职能划分和运行机制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中。
众所周知,防范化解债务风险,这些年一直都是财政工作的重中之重。
但迄今为止始终都没有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债务管理。
财政部蓝部长在9月12日召开的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也曾透露:
“十五五”期间,将继续统筹好发展和安全,加快建立健全与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政府债务管理机制,在发展中化债、在化债中发展。
你细品,路径和目标,是不是讲了个明明白白?
目前,财政部政府债务管理职能分散在多个部门和单位,也就是人们常常听到的“多头治水”——
预算司政府债务管理处承担主要管理职能; 国库司相关处室负责内债发行、兑付; 部属事业单位配合开展统计分析、合规性监控等工作; 监督评价局加强对地方违规举债监督检查; 各地监管局对地方政府债务实施监控,发现隐患及时反馈…
这种分工模式,好处是各有所司,但对管理协作与方向统筹的要求非常高,且难以形成监管合力。
如今拟成立全新部门专班管理债务,最明显的两点改变在于:
债务管理正在从分散走向统一、从被动应对转向主动治理;
过去分散在不同部门的债务管理职能将被有效整合,构建“全链条、全周期、全口径”的管理体系。
用咱们特别熟悉的一句话讲,叫“专事专办,集中精力办大事”。
具体来说,新部门的职责主要可以拆分为以下三个部分——
第一,削减存量债务,以便轻装上阵。
这是当务之急,核心目标是有效化解地方政府特别是基层的债务压力,为其减负松绑。
多措并举、协同发力、以时间换空间依然是核心方法论:
一方面,统筹运用财政资源,通过提前下达后续年度的债务限额、靠前使用化债额度,为地方提供明确的资金预期和操作空间。
另一方面,积极盘活存量资产,推动地方政府通过处置、出租或证券化等方式,将闲置的和低效运行的国有资产转化为高效资金。
本质上讲,是将化债工作与地方财政可持续性作深度绑定,以达成以下两项目的:
帮助改善地方政府的资产负债表,有助于其轻装上阵,健步前行;
引导地方摆脱对债务的过度依赖,为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扫清障碍。
第二,防止新增风险:立规严控,服务长远利益。
打个通俗点儿的比方就是“既要灭火,也要防火”。
制度上,推动隐性债务与法定债务合并、建立全口径监管制度,彻底封堵各类变相举债的可能。
监管上,实现对所有政府债务进行动态管理,确保将新增债务风险控制在萌芽状态。
问责上,严格落实“举债终身问责制和债务问题倒查机制”,保持高压态势。
通过这套“制度+监管+问责”的组合拳,从源头上遏制无序举债的冲动。
第三,确保好钢用在刀刃上:提质增效,最终驱动经济发展。
过去,部分地方存在“重债券发行、轻资金使用”现象,导致资金闲置或低效。
而新部门旨在通过强化债券“借用管还”全生命周期管理组坚持“资金跟着项目走”的管理原则,确保债券资金精准投向具备显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领域——
譬如国家重大战略、新兴产业和重大民生领域项目。
而最终目的,就是要在关键领域内,将每一笔债务资金的乘数效应最大化,将债务真正转化为高质量发展的动能。

要理解当前设立专职化债部门的深意,必须得看清当前的化债形势。
笔者结合当前实际,总结了以下三点,是新部门不得不应对的——
首先,地方债务问题必须加以严控。
截至2025年6月末,我国地方全口径债务规模为92.6万亿:
其中包含国债34.6万亿、地方法定债务47.5万亿、地方隐性债务10.5万亿钱程策略,负债率为68.7%。
在全球范围内,尤其是与主要发达经济体相比仍属于中等偏低水平。
从国家整体的宏观杠杆率来看,中国政府的债务风险是相对可控的,但确实已经到了应该引起足够重视的时刻。
另据财政部2024年度报告显示:
全国31个省级行政区中,有23个债务率超过100%,其中8个超过150%。
简单理解就是,这些地区即使将全年财政收入全部用于还债也无法覆盖已有债务。
细数这些地方债务的主要来源,大致有这么四个:
地方基建投资、地方人事开支、社保和民生支出以及隐性债务积累。
自2023年10月以来,中央层面持续推动一揽子化债政策的实施。
至2024年,累计批准的化债政策规模达到12万亿,覆盖全国所有债务高风险地区。
2025年则进一步明确了“在发展中化债、在化债中发展”的基本方针,为债务化解工作提供指导。
而这些具体工作,将来有望由新成立部门统筹执行。
第二,土地财政模式的历史性退潮,加剧了地方财政挑战。
土地财政模式的兴起可追溯到1994年分税制改革。
彼时,以“收入权力逐步集中、支出责任维持下放”为特征的分税制改革重塑了央地间财权和事权的分配格局。
虽然强化了“集中力量办大事”的行事风格,但给地方财政收支平衡带来了压力。
这一时期,地方谋求扩大财源的意愿逐步增强,而土地以其稀缺性、与工业化、城市化进程高度绑定等特征,迅速登上历史舞台。
尤其是在98房改之后,土地出让金收入逐渐成为地方两本账中增长最为迅猛的那一部分。
虽然学名叫做第二财政,但在不少地方其所占比例早已超过第一财政。
以土地财政高峰时期的2017-2021年为例——
像南京、武汉、广州、西安、贵阳、南宁、常州、珠海、温州、昆明等城市土地财政依赖度均超过100%; 杭州、佛山均在140%上下,土地财政依赖度在全国名列前茅; 苏州、长沙、重庆、天津等城市土地财政依赖度相对较低,但也有50-70%之间; 北京、上海、深圳三大一线城市土地财政依赖度更低,大致维持在20-40%。
但在2021年,全国卖地收入达到历史顶峰的8.7万亿之后便开始一路下滑:
2024年,全年卖地收入仅约4.87万亿,2025年上半年继续下调至不足1.43万亿。
这主要与城市化的发展阶段与人口形势密切相关,我们据此可以理解为某种不可逆性。
留给化债新部门的课题主要有两个:
因卖地收入下滑而导致的财政缺口,应该如何应对?
在土地财政戒断的大背景下,如何推动地方持续化债?
第三,地方财政压力给“稳增长”与“防风险”之间的动态平衡加了一层buff。
这个问题触及了中国当前宏观经济治理的核心矛盾:
传统路径下,要实现稳增长就要加杠杆,而防风险的核心就是去杠杆,经济学界常用“跷跷板”来形容这种动态平衡现象。
过去几十年里,我国为实现稳增长目标,最有效、最直接的手段其实就是由地方政府主导的铁公基投资。
这套模式的资金主要来源于,卖地拿到的土地出让收入,与地方通过融资平台实现的借债。
前文说到,土地财政下行已成定局,以铁公基为核心的地方举债老路收效衰减,按老路子加杠杆大概率行不通。
无论国家层面也好、地方层面也好,要结合自身实际情况推动债务模型朝就业、民生、科技创新、收储存量房等方面转向,将不可避免地需要加大短期投入。
这对当前的地方财政压力而言,无疑是不小的考验。
最有可能的出路是啥呢?
结构性加杠杆、有效化解存量+理性控制增量以及寻找新的增长引擎。
前两项需要财政端直接发力,最后一项需要财政端间接发力给予支持。
以上,是个人的一点愚见,期待新成立的债务管理部门给出段位更高的打法。

客观来讲,我国地方政府债务总体可控,但结构性、区域性风险应当引起重视,且隐性债务压力需警惕。
能否顺利实现化债目标,关键点在于以下三个——
能否成功且平稳地化解地方隐性债务,避免引发大规模的信用违约;
地方政府能否找到替代“土地财政”的新的、可持续的财政税收来源;
央地之间财政事权划分和转移支付体系能否进一步优化,从根本上完成减负。
此番财政部设立新部门,并且有针对性地处理上述问题,相当于将化债工作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。
接下来,地方、城投系以及金融机构对于以上这一切变化的体感,大概率会是最为明显的。
从地方角度来看,衡量KPI或将发生改变。
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,地方像一个“无限责任公司”,增长冲动常常压倒财务纪律。
而财政部最新成立的这个新部门,意在将其重塑为恪守预算、讲求实效的现代地方治理主体。
这意味着,地方的“权力清单”将与“债务负面清单”直接挂钩。
这样一来那些财力雄厚、治理规范的城市有望获得更高的信用评级和更低的融资成本;
而债务混乱的地区,不排除其融资渠道将实质性收窄、融资成本也将进一步走高。
这一趋势与当前的城市化方向是高度一致的。
未来地方之间的竞争,很可能会从“谁更会借钱搞建设”转向“谁更会维护营商环境、培育税基、盘活存量”。
这涉及到了地方生存模式的根本性转变。
从城投系视角看,一场“刮骨疗毒”式的转型已然开启。
过去,城投公司靠着地方信用背书,既扮演着基建狂潮时代的马前卒,也充当着隐性债务的蓄水池。
新部门的成立与化债大背景双重考量下,“政府的归政府,企业的归企业”这一原则很可能会被执行得更为刚性。
未来,若城投平台与地方信用的“脐带”被剪断,融资逻辑也将从信仰驱动转向资产驱动。
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城投系将出现前所未有的分化:
手握能产生稳定现金流的资产(如供水、供热、停车场、物流园区)的城投,或将通过REITs、ABS等方式盘活存量、轻装上阵,成为真正的城市运营商。
资产质量一般、债务沉重的城投,将不可避免地进入漫长的债务重组进程,通过以时间换空间,在财政和金融的支持下缓慢化解债务。
少数缺乏实质业务不太行的平台,有可能会迎来一波市场化出清。
说白了,城投系未来也必须靠自己挣饭吃才行。
从金融机构视角看,相关资产与风险可能会迎来的重新定价。
在地方债务扩张的历史周期,金融机构为增长目标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燃料。
而在未来的新形势下,资产端信仰褪色,以往基于政府隐性担保的无风险利率可能成为历史。
基于此,银行、券商等机构必须建立更精细化的风险评估模型,对每一笔地方相关融资进行穿透式管理,真正识别底层资产的风险和收益。
更通俗理解就是“躺着赚利差”的时代即将结束了。
金融机构要顺应时代发展,就必须实现从“放贷中间商”向“综合金融服务商”转型——
比如说提供包括债务重组、项目融资、财务顾问在内的综合化服务。
而这恰恰也是诸多国际投行曾经或正在经历的。
当然,这一过程可谓挑战与机遇并存:
挑战在于,过往的路径依赖形成了舒适圈,要和舒适圈说再见,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。
从现实角度看,这个过程是否顺利,有相当大一部分取决于金融机构存量资产的质量。
而机遇则是,整个化债过程将催生巨大的新型增量业务需求:
譬如发行地方政府债券、设计化债方案等等,在这些方面,其实银行业大有可为。
从投资端来看,银行业也极有可能将注意力更多投向财政资金引导的新兴关键领域。
对我们普通人而言,这场宏大的债务化解行动,看似遥远,实则息息相关。
它意味着我们身边的市政工程或许会更注重实效,公交地铁的补贴、公园学校的维护,都将建立在更可持续的财政基础上。
它也关乎着我们钱包的隐形安全——
地方财政稳健,我们的养老金、医保基金才能更踏实,未来的税负压力也更能预期。
说到底,化债不是为了几个数字,而是为了守护社会运转的根基,让我们对未来少一分顾虑与隐忧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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